2001年2月,国家文化部向各省、自治区图书馆下发了《关于协助编好<中国家谱总目>的通知》:2000年6月,由中国国家图书馆主办的中文文献资源共建共享合作会议在北京召开,来自全国各省、市(包括台湾、香港、澳门)及新加坡、美国、荷兰等国家和地区的42家中文图书馆及中文资料收藏单位参加了会议。会上,上海图书馆关于编纂《中国家谱总目》的工程得到了立项,现开始具体实施……为了协助编好《中国家谱总目》,请你们通知各地图书馆(室),文化馆等收藏单位,认真做好本单位所收藏家谱条目的摸底工作,按照《中国家谱总目》的编纂要求,编纂好本地区的家谱目录……
不难看出,一部规模庞大、收集所有中国家谱目录的巨著正开始编纂。消息传出,立即得到海内外炎黄子孙的积极响应。各家图书馆表示对这项标志性的工程鼎力相助,各界人士则纷纷给上海图书馆打来电话,询问编纂《中国家谱总目》的有关事宜,他们争先恐后地把自家收藏多年的家谱或其复印件捐献给上海图书馆,以求他们的家谱在《中国家谱总目》中争得一席之地……
有人把这一浩大工程的实施称为“新世纪的华夏盛事”。
一
在中国,几乎每个人都见过记录着本家族世系发展历史的文字资料,那就是家谱。曾有人这样定义:家谱是记载本宗族世系和事迹的历史图籍。
当然,由于种种原因,家谱在本族内具有较强的私秘性,族外之人无权过问,即使族内人也不能随便观瞻。因此,中国的一部部家谱都具有几分神秘的色彩。家谱不仅记载着族人最基本的世系状况,而且还往往记载着族人的姓氏流源、族规家训、重大事件、风土人情及族人内传等内容。可以说,中国的家谱是一块块历史的碎片,它用独有的方式映现着一个群体、一个区域的历史文化。但是,从20世纪50、60年代盾,中国的家谱遭受了空前的浩劫,许多家谱都被当作“封建残余”而惨遭销毁。
近年来,家谱已越来越引起社会的重视,这似乎与许多历史学家、社会学家相继在家谱中发现了许多正史中“不见经传”的重要史实有关。比如,孙中山在早期革命活动的时候,曾与一个名叫尤列的人过往甚密,形同手足。但是,历史上有关尤列的生平事迹却是一片空白。这一人物曾引起一些史学家的兴趣,但有关研究却一直没有任何进展。两年前,华东师范大学严佐之教授在一本《常熟尤氏家谱》中意外地发现了尤列的名字和一些有关他的主要事迹。严佐之教授从这部家谱入手'掌握了大量的有关尤列的生平资料。事实证明,家谱与正史、方志一起,构成中华民族历史学大厦的三大支柱,是中华民族悠久历史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因此,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认识到了家谱的历史价值和文化价值。
上海图书馆家谱研究中心主任陈建华对记者说:“据不完全统计,中国现存各式各样的家谱有三万多种。这些家谱对历史学、地理学、经济学、人口学等学科的研究具有不可估量的价值,是一笔还在沉睡的、待开发的资源。好在近年来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认识到了这一点。这是编纂《中国家谱总目》的背景情况,我们编纂《中国家谱总目》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将来能把这笔沉睡的资源开发出来。”
二
几十年前,上海图书馆就开始注重中国家谱的收集和整理工作。20世纪50年代,在轰轰烈烈的“土地改革竹时期,随着旧的宗法关系的打破,那些被认为代表着“族权”的家谱也面临着一场灭顶之灾,很多家谱在这时被扔进火堆。到了后来的“文化大革命”时期,中国的家谱又面临一场更大的灾难……
有人估计,从20世纪50年代到70年代,全国大约有两人分头向十多个省、市迸发。他们从造纸厂的化浆机旁和民间百姓手中购回了堆积如山的家谱书册。后来,特藏部主任赵兴茂又从民间购得了大量的家谱,这其中不乏孤本、善本等珍藏本。在20多年的时间里,被他们抢救出的家谱共计6800多种,47000多册。这是上海图书馆在特殊历史时期抢救出来的比较珍贵的家谱,是上海图书馆有关馆藏家谱的第一笔家底。但到了70年代后期,由于历史的原因,这些家谱却在阴暗的房间里被束之高阁,无人问津。
三
1996年,上海图书馆开始了一项特别工程,给家谱的收藏工作带来了新的希望,它就是“抢救中国家谱工程”。它的倡导者是王鹤鸣。
王鹤鸣,20世纪60年代从复旦大学历史系毕业,几十年中对中国史学颇有研究,1995年,王鹤鸣从安徽省社会科学院调至上海图书馆任党委书记兼历史文献研究所所长。一直重视家谱收藏和研究工作的王鹤鸣组织一批业务骨干,对馆藏的各种家谱进行了重新的整理和修补,让一册册家谱焕发了新的生机。他还主持成立了上海图书馆家谱研究中心,开展了一系列的家谱收集和研究工作。同时,上海图书馆还将馆内的所藏家谱向市民开放,为市民服务。在这种情况下,又一批人马分赴祖国的大江南北,大量收购各地图书馆、文化馆内所藏的和保存在民间的备式各样的家谱。从上海滩头到四川山寨,从江西的乡间竹楼到太原的山西省图书馆,到处都留下了他们的足迹。
几年来,他们又收集到了大量的中国家谱。这些家谱,既有名人家谱,又有普通百姓的家谱;既有刻板印刷本,又有小楷手书本;既有线装本,又有洋装本;既有大开本,又有袖珍本……真是琳琅满目,不一而足。
中国大量的名人家谱被收藏。孔子的《孔子世家谱》,翁同稣的《海虞翁氏族谱》,荣毅仁的《无锡梁溪荣氏家谱》均在其内。此外,李鸿章、左宗棠、鲁迅、胡适之、包玉刚等人的家谱均被收录。再加上一些市民的捐赠和过去的一些馆藏,上海图书馆的收藏几乎占据了中国目前馆藏的半壁江山,它已是世界土收藏家谱最多的图书馆,这使它具有了编纂《中国家谱总目》的足够的底气。
四
2000年6月,中国国家图书馆在北京主持召开了中文文献资源共建共享合作会议。会上,上海图书馆编纂的《中国家 :谱总目》工程得以立项。
按照上海图书馆的设想,他们要对中国家谱进行一次广泛的调查和汇总,编纂一部囊括中国所有家谱目录的宏篇巨著,目的在于抢救这一丰富而珍贵的历史文化遗产,满足新时期人们的需要。这项浩大工程的完成,将是我国家谱研究的一件空前的大事,它对于历史学、社会学的研究,对于家谱资源的开发和利用,对于人们特别是港澳台同胞的寻根认祖,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上海图书馆家谱研究中心主任陈建华说,这项工程将历时三年。
“参天之木,必有其根;环山之水,必有其源。”中国人自古就具有很强的寻根意识。《中国家谱总目》编纂工程在策划的过程中特别是正式立项后,受到了各界人士的欢迎,党和国家领导人对此给予了积极的关注。两年前,党和国家领导人胡锦涛、荣毅仁到上海图书馆参观了馆藏家谱,荣毅仁还特意在《无锡梁溪荣氏家谱》中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上海市副市长左焕琛,是左宗棠的第五代孙,当她得知上海图书馆藏有自己家谱时,特邀北京和远在美国的左家人,到上海图书馆观瞻本族家谱,以效先辈的报国之志。香港利达集团总裁刘永龄是清代四川总督刘秉璋的后人,他在这里找到了自己家的《庐江刘氏宗谱》。最近,江苏句容当年的名门许氏家族的后人,在上海图书馆找到了失落已久的家谱,他们和散落在台湾等地的家人们一起来这里复印家谱,并举行了“家谱返家”活动,从而增进了两岸同胞的交流。
上海图书馆家谱研究中心主任陈建华说:“编纂《中国家谱总目》,不仅对史学大有帮助,而且对人们认祖归宗,特别是促进海峡两岸早日统一都有积极的意义。”
五
近日,上海图书馆向社会公布了《中国家谱总目》的收录范围:一、凡中国(包括台、港、澳地区)、外国藏书机构收藏和散见于民间的2000年底之前刊印和整理的用汉字记载的中国各民族家谱,包括以家乘、族谱、世谱、支谱、房谱、宗谱、总谱、通谱、统谱等命名的家谱,概加收录。中国家谱包括迁移海外的华裔家谱,以及从境外迁居中国并在中国繁衍发展的宗族的家谱。二、具有家族世系、考订家族世系源流等专类图籍,也加收录。与此同时,上海图书馆还公布了《中国家谱总目》著录项目表,表中设有书名、责任者、载体形式、附注、始祖、始迁祖、收藏者索书号、备注、编目员等多个栏目。这些栏目将详细地登记每一部家谱的各种状况。
据讲,《中国家谱总目》的编纂工作要经过四个步骤。第一阶段,各省、自治区、直辖市图书馆负责本地区的收录的家谱,按统一著录规则编写家谱条目初稿,寄交上海图书馆,时间为一年。第二阶段,聘请若干专门人员,查核各地寄交的目录初稿,并在合并复本后加以分类,进而编纂总目初稿,时间为半年。第三阶段,聘请专家集中于上海图书馆,对总目初稿进行审校和定稿,时间为半年。第四阶段,交付出版社正式出版,并将条目制成数据并上网,时间为半年。
六
编纂《中国家谱总目》的消息传出后,立刻引起海内外华夏儿女的广泛关注。人们说,这是一件造福于中华民族的大事,也是一件造福于千家万户的大事。一时间,上海图书馆不得不增加了有关家谱收录的热线电话。不少人纷纷将自家珍藏的家谱或其复印件送至图书馆,以求在《中国家谱总目》一书中争得一席之地。上海市一位捐献家谱的温先生说:“我们不仅仅要在《中国家谱总目》占据一个位置,还要借此找到我们更多的温氏同宗人。中国人讲究的是大团圆。”
近日,全国各地的几十家“宗亲会”都与上海图书馆建立了联系,表示竭力支持这一造福华夏的浩大工程。其中,无锡“吴氏宗亲会总会”负责人吴伟勋表示,愿将他们所掌握的海内外吴姓宗谱的资料都提供给上海图书馆。与此同时,美国犹他家谱学会、新加坡多家“宗亲会”都表示全力支持这项工程,他们将为此提供若干资金。
据陈建华主任介绍,民间所藏的家谱可以由个人将其原件或复印件送至上海图书馆或本地省级图书馆,以登记收录。对个人所藏的名人家谱,上海图书馆可根据情况收购原件,并藏入图书馆。历史将记住:在21世纪刚刚开始的时候,一个关联着中国千家万户的特别工程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中,它就是——编纂《中国家谱总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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